应该是合剑术。”户三十二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陈长生才想起这套传说中的剑法。
圣女峰最著名的便是南溪斋剑阵。
据说无数年前,便是周独|夫这样的星空之下最强者,闯上圣女峰的时候,也曾经被这座剑阵困住过片刻时间。
天书陵之变时,徐有容为陈长生留下了数十名南溪斋弟子,在国教学院里曾经震慑过很多强者,也是因为剑阵。
南溪斋剑阵的基础便是合剑术。
这种绝妙至极的剑术,需要两人以上才可以施展,最讲究是出剑之人与同伴之间的信任以及心意相通,据说练到后来,两名南溪斋弟子合剑便可以胜过四名相同水平的对手,三名南溪斋弟子可以胜过九名相同水平的对手,以此类推,同时施展合剑术的南溪斋弟子越多,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也越可怕。南溪斋剑阵的最强版据说由三百余名弟子组成,可以想见其威力,即便是神圣领域强者只怕也不愿意正面挡其锋芒。
难怪肖张在奉阳县城里会说那些小姑娘的剑阵麻烦。
但陈长生还是觉得有些问题。
这两名南溪斋少女用的剑法,与他当年在书里看到过的合剑术并不完全一样,似乎进行了某种改变。
问题就在于,像合剑术这样堪称绝妙的剑法,谁又能有能力进行改变呢?苏离都不见得能够做到。
……
……
唐三十六也听到了户三十二的话,才知道原来这便是南溪斋的合剑术。
但他哪里会管这么多,因为他的袖子已经破了,非常生气,握着剑鞘,看着那两名南溪斋少女喝道:“你们让我不高兴了!”
折袖转过头去,不想看见他。
陈长生说道:“你自己的问题,吓她们做什么。”
唐三十六恼火说道:“你们还没成亲,能别这么早就护着老婆娘家人吗?”
两名南溪斋少女对视一眼,很是茫然,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唐三十六敛了笑容,神情变得极为认真,举起汶水剑说道:“请指教。”
他自然不会真的生气,这代表着他对两位南溪斋少女的尊重。
两名少女感觉到他的心意变化,神情也变得更加凝重,举起了手里的剑。
剑光陡然再次照亮山道,石门周遭的树林里生起无数道凌厉的风,树干上出现一道道裂痕。
咔嚓两道清脆的响声,两名少女被震退回石门后方,脸色苍白,手里的剑已经只剩下了半截。
“承让。”唐三十六把剑重新系回腰间,自始至终,汶水剑都没有出过鞘。
看着这幕画面,两名少女感觉到了与对方之间的差距,不由好生绝望,然后感觉很羞辱。
南溪斋乃是道门圣地,无论是在镇上还是在别的宗派,她们都被视为仙女一般的存在,谁敢对她们这般无礼。
前些天,她们守山门时,也曾经遇到想要进山的同道与普通游客,她们只需要说句话,对方便退走,根本没有遇到敢闯山的人。
南溪斋的弟子就算不敌,也不能对方就这样闯进圣女峰去。
她们从袖子里取出某样事物,可能是法器,准备向山下示警。
便在这时,两只宽厚的手掌落在了她们的肩上,控制住了她们最重要的两根经脉。
户三十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过了山门,来到了两名南溪斋少女的身后。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要擅动。
在他想来足够温和的笑容,在两名南溪斋少女的眼里,却像恶魔一样可怕。
感受着搭在肩上的那只男人的手,想象着稍后对方只需要真元微运,便能断掉自己的经脉,想着对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闯过了自己驻守的山门,两名少女又急又气又是害怕,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就说书上写着的那些话不能照搬,不然肯定会出事的。”
“师姐们天天都在斋里忙,都没精神管我们,我哪知道应该怎么守山门。”
两名少女哭着说道,不时抬起袖子擦擦眼泪,梨花带雨,看着极为可怜。
唐三十六连连摇头,心想南溪斋究竟是怎么了,竟让两个明显不通世事的小姑娘来守山门。
不管两位少女哭的如何悲伤,户三十二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淡淡的笑着,然后看了陈长生一眼。
陈长生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先去看看。”
折袖说道:“我在暗中。”
说完这句话,他便消失在了道旁的山林里,烈阳把树叶勾勒出来无数影子,不知道哪一个会是他。
……
……
走过南溪斋的前山门,迎面还是那条漫长仿佛没有尽头的山道。
在这种时候,南客不适合出现,陈长生把速度提至极处,偶尔还会用上耶识步,时而在道东,时而在道西,如风一般卷过山道,只偶尔在转折路线的时候,会在青竹光滑的表面上留下一道残影。
山岭秀美,风景怡目,但他根本无心去看,任呼啸的山风扑打,睁着眼睛,盯着山道上的任何细微变化,神识也随风而去,提前便能察知到前方的动静,最主要的目的,是因为他需要弄清楚那些阵法。
徐有容在通信里没有谈过太多南溪斋的具体事务,但提到过山道上的那些阵法或者说禁制。
果不其然,在那片竹林之后的十余里山道上,陈长生遇到了数处非常精妙的阵法,即便以他的实力,哪怕万剑齐出,想要破解那些阵法,也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好在他在周园里在雪庙里在天书陵里与徐有容交流过很多这方面的内容,对这些阵法有一定了解,再加上他现在是教宗,国教南北两派虽然有些差异,但毕竟同出一脉,他很快便找到这些阵法的生门,很轻松地通过。
阵法的生门往往已经离开了山道,到了某处溪下或是某颗巨石旁,但大致方向不会出错,他继续向着原处那道山崖掠去,山崖后方有仿佛万年不散的云雾,圣女峰便在那片云雾里若隐若现,哪怕已经近了很多,依然难以看清真容。